正念干预对教师压力与职业倦怠的影响：系统性综述

教师是教育的基石，教育是文明的基石。学校教育虽然并不是教育的所有，但占据了重大比例。今天这篇文章Mindfulness-based interventions for stress and burnout in teachers: A systematic review, Hidajat et al, 2023，对教师常见的一个挑战：职业倦怠和压力进行了世界部分地区的系统调查，看看到底正念干预是否会有所帮助，让我们具体来看看这篇研究。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研究，但它存在着明显的数据缺陷—仅仅包括了西方国家的数据，因此需要有进一步的研究纳入非西方国家的研究数据。

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（OECD）国家，几乎一半的教师报告称有明显的职业压力和倦怠，其中四分之一表示工作压力对其身心健康产生了负面影响。该综述指出，在过去十年中，教师压力（指在学校工作的心理不适）呈上升趋势。

教师压力的相关因素

文献表明，教师压力与多个因素相关，包括：

· 工作负荷过重

· 未能满足的职业期望

· 学生的不良行为

· 与学校教职工、家长和学生的负面关系

此外，该综述强调了教师压力的负面后果，例如教学表现下降和教师流失率上升。由于这些影响，该研究指出，教师迫切需要发展缓解压力和职业倦怠的策略，以保持良好的心理健康，并在一定程度上积极影响学生。

教师职业倦怠：定义与影响

根据文献，教师职业倦怠（Burnout）是一个严重的问题，其特征包括情绪耗竭（Exhaustion）、玩世不恭（Cynicism）、低效能感（Inefficacy）。

职业倦怠的核心组成部分

1. 情绪耗竭（Exhaustion） 

o 过度劳累，情绪和体力枯竭。

o 经常觉得无力、对工作累觉不爱

2. 消极厌世情绪（Cynicism）/去个人化（Depersonalization） 

o 对工作或学生产生负面或冷漠的态度。

o 对自己、学生都产生物化情绪，而非人性化思维和态度。

3. 低效（Inefficacy） 

o 认为自己缺乏胜任力，无法取得成就感。

o 失去了对工作的热忱和投入感

职业倦怠的流行趋势及影响

· 教师职业倦怠在过去十年中持续上升。

· 其负面影响包括： 

o 教学质量下降

o 教师流失率上升

职业倦怠的相关因素

· 工作量过重

· 未实现的职业期望

· 学生的不当行为

· 与学校同事、家长和学生的负面互动

教师职业倦怠的测量

· Maslach 倦怠量表（MaBI）是测量教师倦怠的主要工具，特别是Maslach 倦怠量表-教育调查（MaBI-ES）。

· 研究发现，MBIs 介入后，情绪耗竭的改善最为显著，相比之下，去人格化和个人成就感的改善较少。

综述所涵盖的研究类型

· 该综述纳入了实验性和准实验性研究，所有研究均设有对照组（如等待组、其他干预组）。

· 包含同行评审期刊论文、博士论文、硕士论文和灰色文献。

· 研究方法遵循PRISMA 指南，并预注册至 PROSPERO，确保符合循证医学的“黄金标准”。

· 研究质量评估基于 Downs and Black 评分量表。

研究范围及地理分布

该系统性综述涵盖3039 名在职教师，这些教师来自实施MBIs的研究，分布于以下地区：

· 北美：美国、加拿大、墨西哥

· 欧洲：英国、威尔士、葡萄牙、意大利、西班牙、德国

· 大洋洲：澳大利亚

· 亚洲：以色列、中国

· 南美洲：巴西

然而，研究的地理分布显示出显著的西方偏向：

· 39 项研究中，34 项来自西方国家。

· 仅有 2 项研究来自中国，3 项来自以色列。

· 研究中未涉及其他亚洲、中东或非洲地区。

地理局限性及文化因素

· 文化价值观可能影响正念对教师压力的适用性。

· 全球化可能提高了西方心理调适方式的适用性，但仍需进一步研究其在非西方背景下的效果。

基于正念的干预（MBIs）的实施

干预提供者

· 26 项研究由外部培训师实施（但不一定是心理学家或治疗师）。

· 5 项研究由心理学家、精神科医生、瑜伽教师或冥想专家提供。

· 4 项研究通过网络平台自学。

· 1 项研究为独立完成的自学活动。

干预时长

· 干预时长 1-12 周，平均 7.63 周，中位数 3.5 周。

· 总接触时间 1.7-42 小时，平均 20.51 小时，中位数 18.5 小时。

· 研究未发现干预时长与效果之间的显著关联。

MBIs 的核心组成部分

· 研究中最常见的正念干预内容包括： 

o 自我调节（Self-regulation）：该要素涉及调节思维与情绪的练习，包括培养正念倾听（mindful listening）、鼓励身体运动练习（movement practice）、发展专注力（focused attention）以及觉察自身体验（monitoring experiences），以增强注意力集中（concentration）和非反应性（non-reactivity）。在72%的研究中包含该要素，研究表明，自我调节在教师处理棘手挑战或情况方面起着关键作用，可减少消极评判、从而更好的面对。

o 心理教育（Psychoeducation）：包括讲座和相关信息，以提升个体对自身行为和态度的认知与觉察。70%的研究中包含该要素，对提高教师们以正念的态度应对压力的能力具有显著作用。

o 冥想（Meditation）：不同形式的冥想出现在67%的研究中。冥想涉及调节注意力与觉察力，并培养积极的态度。

o 身体扫描（Body scan）：该练习引导个体将注意力集中于身体的不同部位，以增强对生理与情绪体验的觉察。62%的研究包含该要素，身体扫描有助于个体专注于当下（present moment awareness）。

o 呼吸练习（Breathing exercises）：59%的研究包含该要素，。呼吸练习的目标是专注于当下，并帮助个体减少思维游离（mind-wandering）。

MBIs 对教师职业倦怠的影响

心理状态包括如下一系列元素：

正念（Mindfulness）

应对能力（Coping）

情绪调节（Emotion regulation）

宽恕（Forgiveness）

工作满意度（Job satisfaction）

心理困扰（Psychological distress）

心理韧性（Resilience）

反刍思维（Rumination）

生活满意度（Satisfaction with life）

自我慈悲（Self-compassion）

自我效能感（Self-efficacy）

工作投入度（Work engagement）

正念训练对以上这一些因素都或多或少产生了积极的影响。研究发现，MBIs 不仅有助于减少压力和倦怠，还能改善多种心理健康指标，许多改善因素与心理幸福感的定义一致。

提高正念水平

· 29 项研究中有 26 项（90%）发现 MBIs 显著提高了教师的正念水平。

· 值得注意的是，许多研究同时发现正念水平的提高与压力和职业倦怠的减少相关，表明二者可能存在内在联系。

· 研究理论认为，正念水平的提高可能帮助教师： 

o 更加接受负面体验，减少情绪耗竭。

o 远离无效的消极思维，采用更适应性的应对策略来管理压力。

改善心理幸福感（Well-being）

· 研究发现，MBIs 可促进多种积极的心理因素，包括： 

o 正向情绪（Positive Affect）

o 自我效能感（Self-efficacy）

o 自我慈悲（Self-compassion）

o 情绪调节（Emotion Regulation）

· 同时，MBIs 可减少多种消极心理状态，如： 

o 负向情绪（Negative Affect）

o 焦虑（Anxiety）

o 抑郁（Depression）

o 反刍思维（Rumination）

o 心理困扰（Psychological Distress）

· 其他涉及个人成长的因素（如情绪智力、情绪能力、压力耐受力、应对策略、宽恕能力、心理韧性等）在 MBI 参与者中也有所提高。

· 在主观满意度方面，参与 MBIs 的教师在工作满意度（Job Satisfaction）和生活满意度（Satisfaction with Life）方面也有显著提升。

教师对 MBIs 的看法

尽管该研究主要基于量化数据，但仍提供了一些关于教师对 MBIs 认知的洞见：

· 研究员想提高 MBIs 在教师群体中的接受性和可行性，也就是让教师们认同这些干预措施合理且适用于自己

· 一些研究收集了居家练习记录（home practice logs）和日记（journals），这些数据可以间接反映教师对正念练习的投入程度。

· 研究采取了一些措施以提高教师的参与度和可行性，如： 

o 记录出勤情况

o 发送提醒通知

o 设置伙伴系统（Buddy System）

o 提供补课机会

结论：促进教师心理健康的未来方向

· MBIs 被证实对教师减压和职业倦怠有积极作用，特别是在改善情绪耗竭方面。

· 未来研究需： 

o 加强对非西方背景下 MBIs 适用性的探索。

o 优化 MBIs 实施细节，提高干预忠诚度。

o 结合教师文化背景，发展更具适应性的正念干预方案。

综上，该综述强调了 MBIs 在提升教师心理健康、减少职业倦怠方面的重要性，同时也指出了其研究局限性，并建议未来进一步探索跨文化适用性。